从“蓝海”来到了“红海”,直播带货还能走多久?《一》
2020年五月的一个下午,刘歌在抖音直播,她拿起一盒面膜,“来试试我们新出的火山泥面膜,滋润肌肤,去除角质……”这场直播并不顺利,最高峰时段也只有三十余名观众,且几乎没有人互动,整场只有刘歌一个人在找着由头说话。一小时过去,下播了,成交量仅仅是个位数。但据说商家是公会老板的朋友,后者做个顺水人情,帮着去库存,没收坑位费,于是倒也没人来找麻烦,各方相安无事。“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反正对着空气瞎念叨,挺尴尬的。”刘歌说。 另外的他拥有粉丝100多万,是那种属于男扮女装的主播.据说,为了满足粉丝要求,还设立了客服,接待等办公室。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近年来,直播带货愈炒愈热。根据“毒眸”梳理,去年双十一,淘宝直播成交额近200亿元。当天,李佳琦和薇娅的直播间里,分别涌入了4315.36万与3683.5万粉丝。另据招商证券报告显示,2019年直播电商总GMV(网站成交金额)约超3000亿元,未来有望冲击万亿体量。今年,随着疫情突袭,众多行业被迫停摆。一片沉寂中,李佳琦和薇娅的直播间交付金额却屡屡破亿。这一切都在向外界传递出一个信号——直播电商已经成为了互联网最大风口。刘歌原本是个小演员,疫情来袭,剧组纷纷停工,没了收入来源,就自己注册了个抖音号做直播。“多少找点事干。”阴差阳错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小型MCN创始人。后者告诉她,自己计划成立一个“网络女团”,以MV的形式做“全网发行”,对标的是前不久大火的“创造101”。
原本刘歌还有些犹豫,对方又劝她,个人不跟公会,就很难得到平台流量扶持。再说个人产出内容的能力终究有限,背靠一个内容团队,账号的生命周期肯定会更长一些。其实当时刘歌也逐渐感到了发展瓶颈,她自认并不是一个勤奋的人。一周满打满算一般就播几个小时,“挺尴尬的,老是不知道怎么接话,互动起来没感觉。”她想,如果有人来帮着写写台本,搭建下场景,督促自己,说不定发挥能更好。该机构旗下的主播有两种签约形式:松散的合作制,还有签全约。签全约相当于全职员工,有底薪和五险一金,外加打赏带货的分成,生活更有保障;坏处是一天要坐在摄像头前八小时,离职不能带走账号,还得付一笔违约金。刘歌觉得这样太不自由,于是选了合作制,没签合同,在一个网页上填了张身份信息表,就算加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签全约的缘故,创始人最初说好的“内容扶持”最终也没有落实,只是规定每天直播三小时,“但管得也不严,早点下播也没人说”。实时观看数确实是比往常多了些,但基本没达到过三位数。偶尔会收到些打赏,大半也都来自亲朋好友。两个月后,一算收入,去掉平台和公会的抽成,只挣了不到七百块钱。”连买猫粮的钱都不够。”她有些哭笑不得。但在机构眼中,这种现象实属正常。一名公会运营人员对中国新闻周刊解释,一个新人,不管本身条件如何,是否具备才艺,第一个月“死亡率”都最高。只能靠勤来补拙。因此他一般都会建议新艺人一天播5-6小时以上,时段选择在上午,凌晨或后半夜,以避开头部大主播。
“像她(刘歌)那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肯定是不行的。”这名运营人员直言,理论上,直播网红面对的是全国市场,收入天花板很高。只要肯努力,“一个月挣个五千八千很正常。”如果资质好,情商高,能互动,又会些乐器,“一个月几十甚至上百万都不奇怪。”前不久BOSS直聘发布的《2020上半年直播带货人才报告》也指出了行业的两极分化现象:带货主播平均月薪11220元,在全行业中处于高位水平。但71%的主播月薪收入在1万元以下,每天工作10-12个小时是生活常态。新人切入直播市场,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直接开播,凭借某种才艺慢慢积累粉丝;另一种则是先依托短视频寻求“出圈”。前者相对简单,可以个人操作,也可以选择加入公会,由职业运营人员来刺激主播的开播时长和频次,双方谈分成比例;短视频门槛稍高,因为涉及拍摄、剪辑、调音、选场地多个环节,一个账号的背后,往往需要一个团队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