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超星图书馆”——与陈村先生的一场大辩论

素鸥起舞:

　　　　你不必退让，你提出了一个非常典型的“何者的正义”的问题。引发了我的兴趣，我来出手相助！

　　　　我是一个令陈村先生头疼的人物，我今天还要令他老人家头疼一回。陈村先生义正词严，是依据的著作权法。而素鸥起舞立论的根据是公平正义原则与天赋人权，孰高孰低，明者自明。

　　　　陈村先生的辩论术，我是领教过一回的，素鸥小姐不必以“赤子之心”恭维之，其心离赤子尚远。先讲“莫须有”术，陈村谓“该站走再多的上层路线有什么用呢”，暗示超星欺世盗名，黑箱操作。所谓何来？是根据“超星在它的主页上动辄搬出“‘院士’或某某政府部门”。主页上有这些东西，商业技巧而已，况且网页是信息发布的地方，只要不是毒品叫卖，盗贼串联，合法自然人和法人团体均可露脸。不知院士何辜？“部门”何罪？竟成了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东西？你陈先生言之凿凿，立论之本不过是一部国家颁布的《著作权法》，但同是这个国家授衔的院士，以及这个国家的组成机构，如何在你的暗示下，竟成了非法的东西？此一挪移术，可见一斑。

　　　　下面切入正题。真理有多个侧面，法律有多种侧重。既得利益者叫得声音最高的、捍卫最坚决的，是“于自己最有利的法”。法是强制手段，不是最高正义。且不说尚有部分“恶法”有待消除，单说“法制”这东西目前尚不健全。那么一部分立法保护的利益，就无形中会构成对另一部分暂时尚无立法保护的利益构成侵害，或者构成不公正。打比方，如果有法曰，考试必须以同一分数标准录取，就应该同时有一法，规定各处师资水平必须一致。但实际并不是这样，师资有参差，分数门槛却是一律，师资低劣处无形中必受侵害。

　　　　超星的问世以及受欢迎，这一现象的背景就是源于法制缺陷。有法保护作者版权所得，但无法保护平民的阅读权，无法限制书商牟取暴利之举，也无法规定公民人人皆有出版权。出版资源，完全由出版社与书商垄断，导致书价腾贵，无形中剥夺了公民阅读权。其中书商买书号操作，按现行法律，实为违法，但实际上，法并不禁。大量读者利益就这样被书商盘剥。读者买不起书，文化事业于是衰落，文化普及于是式微，害国害民，贻害无穷。陈村老师，这才是你应该发出怒吼的社会弊病吧。你不作声，只大呼作者版权利益受损，不是既得利益者的作为又是什么？以上网友，尚知超星“情有可原”，你似乎并不同情无钱无权的平民读者，且又以“取消货币”、“大跃进”、“柬埔寨实践”大帽子乱扣（且不说你所谓“柬埔寨实践”是中国教唆的，这本身就是造谣）。我不谈历史，我只谈“劫富济贫”就比“劫贫济富”具有天然正义性。

　　　　有盘剥读者的无耻书商，就有受平民欢迎的“超星”廉价书市。何因何果，你老应该心知肚明。若想完全保护你的既得利益，请先清除书商非法运作，请先打掉出版社暴利出版。前恶不除，“后恶”就具有符合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天然正义性。

　　　　我说的，就这么简单，是老百姓的真理。固然，超星卖了不属于它本公司的财物，但是，前提是出版商正是用了诸如你的作品来抢夺了读者的腰包。如你要争个是非分明，请先清算书价上涨以来出版商究竟非正义地掠去多少读者钱财。

　　　　我与陈村先生是交过一回手的，文见：

　　　　『闲闲书话』关于作协的不合时宜的论调

　　　　 作者：陈村在上海 提交日期：2004-2-21 4:21:00

　　　　『文化广场』关于作协的不合时宜论调

　　　　作者：陈村在上海 提交日期：2004-2-21 4:15:00

　　　　在“闲闲书话”的这一帖里，您是大败亏输了的，众网友有目共睹。但是现在这个帖子里，你我之间的辩论全然不见，只剩下几个“支持陈老”的跟帖，似乎你成了大赢家。我认为，这个帖子若删，就应连你的主帖一起删掉，否则，就是作伪。对此，为何不见你“保护著作权”的呼声？这难道不是著作权吗？相反，你为何默认了这一残帖？

　　　　人之光明磊落，应在方方面面。惠及众生而法又未禁的事情，不妨暂且放一马。可敬的维权斗士，请念及天下苍生之苦！请以嗷嗷待哺之天下寒士为重！

　　(附录)

　　 作者：素鸥起舞 提交日期：2004-4-18 21:00:00

　　周末溜达天涯书话，赫然看见陈村老师的帖子:“我知道“超星”不地道”，言辞的正义，陈村老师为精英知识分子请愿的，中国知识界有良知的知识分子的公正形象跃然纸上。读完莞尔一笑，也想闲话几句。

　　　　认识超星，纯属偶然。那时候急着找一批古籍读物，这些书籍因为牟利不多，已经不再重新出版了，面对的族群是读书人中的少数人。原本托人去北图借阅的，可是北图有好些书籍都标榜是参考书，不能随便外借，更有一些书籍还需要出示单位证明，表明自己是什么级别的知识分子，才够得上阅读的资格。凡此种种的拖延阻挡，一直不得要领。要知道，我乃一介无名小女，何来什么资格可谈呢。没有想到柳暗花明，在古狗上搜索到了超星图书馆。自此，再也没有踏入北图了，也无需再去拜访北图管理员那张十分势力的嘴脸了。

　　　　陈村老师说：“一家网站，自称是什么“图书馆”，将他人的版权作品任意取来赢利，这样的事情，只有中国才会有。这些作品，究竟有多少人阅读、下载，并无第三方的统计。这样的模式是能成立的么？该站走再多的上层路线有什么用呢，作品的版权不是国家的，积累再多的资财，岂不是水中月镜中花，禁得起众多作者的一告吗？”

　　　　不知道，陈村老师有没有真的去调查和研究过超星图书馆的赢利情况？看看他们究竟从中是否真的牟取了多少暴利呢？要知道使用超星图书馆的人，有多少人是多人共用一个号码？又有多少人其实一直都是在用的破解版呢？这个调查其实蛮简单的，陈村老师可以就近在书话做一个公开的调查的。抛开这个话语不谈，再说，真的如您说的，超星图书馆确实盈利了，那么我真的要为超星图书馆发由衷地高兴欢呼，这是我们这些平民图书馆的福气，我们都可以平等地享受到猎取知识的途径。坦诚地说，到超星图书馆看书的人，其中有多少人是去看现代小说的呢？在浩瀚无边的互联网上，提供免费小说的平台真的是比比皆是的。就如陈村老师您的作品，肯定没有人会去超星找的。起码我是从来不会去超星看小说的。到超星的读者群，我想，更多的是一批需要看些专业书的读者。我的这个想法，也并非凭空而来，而是从我所了解的超星图书论坛的书友背景来推测的。也讲一个真实的书友的故事。

　　　　这个书友现在在清华读研究生，当初他是在南粤之边的汕头，有一天心血来潮了，觉得自己不要这样子混日子下去。在汕头那个地方，以潮汕人居多，潮汕人历史上就有经商的传统，如今更是一个十分商业的社会。这位书友要在当地找到考研的材料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也是在古狗找到了超星图书馆，然后买了一张１００元的图书卡，之后无论是专业课，还是公共课，都是从超星下载的。要知道，在好些地方，一套考研的材料和补习班，恐怕就不是区区百元可以得到的吧。

　　　　陈村老师谈到超星走上层路线，不知道证据在什么地方呢？要知道，单是一个国图就由国家拨款１０亿元建设电子图书馆，可惜至今还没有看到这个电子图书馆的大规模提供图书的影子。有着上层背景的超星图书馆怎么就没有听说什么工程或者政府给他们任何款项呢？单单凭借超星创办人史超先生想让更多的人读书的理想，在没有任何国家资金的支持下办成了中文世界最大的图书馆。我倒是期望，也是期待超星能够有足够的国家基金的支持，因为这是超星能够好好经营下去的保证。也可以购买更多的比如陈村老师等中国著名作家们的作品。

　　　　陈村老师说：“我在超星发现许多朋友的大量作品。等我度过养病期间，会一个一个去查证，是不是被侵权。刚问一位中国最出名的作家，说不知道，反问我超星怎么写。”我非常佩服陈村老师这样子的正义的态度，知识分子就是应该以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为己任的。可是，陈村老师有没有想到过，如果真的纠集了众多中国出名作家的力量，打垮了超星图书馆了，那么最后的你们得到什么呢？要知道，没有了超星图书馆，真正的损失对于你们这些受到社会承认的知识分子肯定是一点儿都没有的，因为你们有资格有权利自由出入各大图书馆，你们也可以看到无数不外借的图书。可是，在中国的读书大众中，也有非常多的族群是民间学者，平民读书人，他们怎么办呢？还有那些身在偏远地方的读书人，还有像我这样子普通的海外学子，就算是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又去哪里购买那些已经不再出版的书籍了呢？

　　　　在当前这个社会，我们凭借各自的良知来评判，１００元究竟能够作些什么？在中国有多少贪官污吏，有多少假冒伪劣产品的奸商，值得您和其他的知识分子的精英去批驳和揭露。又有多少失学的孩子和希望工程值得您去呼吁和支持。为什么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到关注为我们平民读书服务的超星图书馆上面呢？知识分子的良知，难道就是为了一己私利？坦诚的说，当初您的作品在付诸出版时候，已经获得了一个您觉得值得的稿酬的。要知道，有多少冷门书，也是非常有价值的图书，却因为读者群的不广泛而发行量非常少的，那么这群优秀的作者该怎么办？而许多传统的图书馆一样子也在自由的借阅您的作品，为什么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超星图书馆就值得您大书特书追究到底呢？

　　　　超星的诞生，是中国网络经济最热最热的时候，那个时候，无数的网站脱颖而出，实行烧钱工程。我想，那个时候，超星的创办人要在网络热中去分一羹未尝不是容易的事。可是，超星那个时候还是依然在一个极其小的房子里面，默默的为大众扫描图书。陈村老师既然两年前就开始使用超星了，那么您看看超星图书馆如今的藏书是多了还是少了呢？大批的非常有用的图书，就因为您和其他知识分子精英维护版权的呼声中而撤下来了。我其实不知道，超星还能走多远。在我的心目中，超星的创办者犹如东方的普罗米修斯式的盗火英雄，无论最终超星的成败如何，在我的眼中，都是可以载入史册的。

　　　　岁月如诗2004年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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