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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林与凤第六十八章

抖音号哥2年前 (2022-09-29)抖音星图号63

  第六十八章

  一

  下午两点半下的飞机。

  取回行箱、扫码登记,出了机厅,不想一头撞上美人的一身华贵香气。

  这香薄而透明、柔软敦厚,丝绸般紧紧裹住我;此香又盈盈漾漾、不绝如缕,深山涌泉一般阵阵泼来。它还闪耀着温暖的光泽,随着鼻翼的翕动,而悄然潜入体内,呼气也因它染香。刹那间,我整个人都被这种香气渗透而沦陷,掉进感动的轮回里,心中充满爱的柔情。

  才走两步,吃惊地发现,这种似有魔力的香,有着神奇的提升之力,仿佛香能把我托举起来,好风凭借力,送我入青云。

  我不停地深呼吸,恨不得将这久违而显得陌生的香,全都吸进肺部里,让香的澄澈与明净,驱散疫情的阴霾,消除内心畏惧与恐慌。

  左右察看,前瞻后顾,将头转成了拨浪鼓,转出一头雾水:哪有什么美人的影子,那么,这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广场边上,一排排葱茏的绿树,站成遥望,捧出密密匝匝的繁阴,恭候游子归来。人在树下穿行,香气更稠更浓,浓得化不开。馨香袭来,像是要把人扑倒。

  抬眼细看树上一疙瘩一疙瘩的黄珠珠,挤出墨绿色叶丛,正向我露出金子般的笑脸。阳光一针长一针短地簪戴在花冠上。哦,将深秋折扇打开、散发出浓烈美人香的,就是它们——怒放的丹桂。哦,历史悠久的古老武冈,两千五百年的文明史,将小城装点成温文尔雅的古典美人。古城周身弥散着的,不正是这种雅致而恒久的古色古香吗?

  秋阳将桂香均匀地摊开,罩住整个小城。香清而远,远成屈原的诗句:“嘉南州之炎德兮,丽桂树之冬荣”;远成《吕氏春秋》的名言:“物之美者,招摇之桂”。小城皆泡在这种香气的温柔里,城泡软,心泡甜,人熏醉。我为这次归来,在风淳气香的古城氛围里,嗅闻到芬芳弥久的桂花香而欣喜万分。刚从萧瑟秋风、叶落一地忧伤的北方走来,而眼前的老家武冈,青山绿水、满城飘香,两相比较,南北两地的物候气象,真是大不一样啊。秋天老透,严冬将至,而老家还是一片鸟语花香呢。

  登上七路公汽,走机场路,转武强路,过汽车北站,一路弥望的,皆是满眼熟悉的故乡街景。车厢里的乡亲们交头接耳,不断碰撞出微笑和话语,一口口方言激起一股股暖流,一声声乡音,如一匹匹阳光围聚拢来……

  过了展辉医院路口,就是凤曾经租过开店的“豪雄家私”门面,现在门口挂上“厨具灶具批发城”的招牌。玉林曾对我说起过,这里是他与凤结缘之地。凤一袭“荷叶田田”的短裙,从店里旋出,从故事里袅出,撩得他夜里辗转难寐,心心念念。

  何止这里才有故事,在武冈每一寸土地上,都曾经重叠着我先人的无数脚印,都回荡过我童年与少年的青嫩笑声。武冈的每一个角落,都应该都发生过我以及家人亲友鲜活的故事。

  这次在武冈的时间,可能长至两到三个月。亲家从山东来北京带孩子,我和妻回家就可以在老家久耍一点。妻说,耍到十二月下旬再回北京。

  刚进城门洞子,猛然想起,得去和润学府看房,只有看了房子,才能决定买不买。

  和润学府小区,在离城两三里地的东门外。那里是武冈三中和一中学区。妻的侄女云美在和润学府,买了一套四十平米的一居室,作为她女儿在武冈上中学时的住房。

  两年前,云美的女儿读完中学,考到省城上大学去了,和润学府的房子空下来。问妻买不买她家的这套房子。云美还将房钥匙拿出来,说我们可以随时去和润学府看房,看好之后再作定夺。这样,不走中介,我们买下来的价格就会低一些。

  云美的老公陆家兵是湖北襄樊人,在深圳开物业公司,不仅深圳有房有车,还在邵阳、湖北、中山、惠州以及武冈买了房子。心想,这么有钱的人家,又是妻的亲戚,云美在武冈这套房子,估计会优惠给我们,很划算的。

  我拖着行箱,穿过一长串车水马龙与熙熙攘攘,终于来到和润学府小区。上电梯到五栋十层,开锁进屋,只见室内灰尘满地,家电搬得空空如也。

  破窗而来的,是学校操场号令声。妻说,这屋她来过,就是紧邻操场,声音太吵,尤其早上学生出操的声音,会影响睡早觉。

  只有一间狭窄的卧室。客厅、厨房和卫生间都很小。厨房里没有管道天然气。墙上到处打孔,露出豁口……

  更让人心凉的是,云美说,这房卖给我们二十八万,优惠两万,报给中介的价是三十万。

  小弟忿忿地说:“四十平米,卖给亲姑姑(我妻)竟然喊出二十八万元的高价,七千一平米,比碧桂园精装修的新房还要贵一千,还好意思说优惠给姑姑。这不是杀熟又是什么?”

  几天后,我们回邓家铺杨利冲时,将云美的房钥匙退了。

  如今,每当我路过和润学府,都不敢回望这片伤心之地,脑海里会闪过一位女版葛朗台的狰狞。

  后来,我们在杨利冲,听云美家隔壁曾老师的老伴说:“人啊,越有越抠,云美父亲四海去世时,三姊妹拿钱出来,给父亲办丧事,云美先只肯拿出五百元钱,挤牙膏挤了好多次,最后还是比哥哥和弟弟少出四五千。还说什么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做女的是要少出点。”

  云美的老兄云兵说,云美要他来武冈城里办理贷款手续,只在微信上,发给他五十元的红包,说这是路费。云兵前后两次从邓家铺坐车来武冈农商银行办事,手续费加上车费和饭钱,他花了三百多。在微信上说给云美听,云美一笑了之,不肯加钱给哥。云兵说,我给妹妹帮忙,既辛苦,又要倒贴钱。

  可云兵的母亲,也就是妻的二嫂嫌贫爱富,瞧不起辛苦打工的儿子,尽夸云美的好处。我们去杨利冲时,二嫂看儿子如看叫花子似的,骂儿子儿媳当不得云美两口子一只脚,跑到深圳女儿家过去了。

  二

  第二天上午,我没有惊动玉林,一个人去了图书馆捐书。

  这次捐的,是从北京带回的拙作初版本《女市长》。计划这次在武冈网购我未捐出的《北京售楼小姐的下午茶》《蓝眼》《贼王末路》以及再版本《女市长》四本书,一并捐给武冈图书馆,算是了结我的这一心愿。

  从朱馆长手上接过收藏证书后,便来到阅览室看杂志。

  还是原来的几张台球桌、几把长条椅,灯光暗淡,书报稀少。阅览室里冷清得除了我,就只有正在夹报纸的管理员:瘦黄刀条脸、白加黑寸头、细眯眼睛、瘪瘪嘴巴、溜尖的鼻子,怕是连饭蒙子落上去也打滑吧。

  都说红色令人兴奋,这位管理员也是这样,一见我桌前摆有红映映的收藏证书,就像鲨鱼嗅到了血,眼里登时放出绿光,丢下报架,急步奔了过来:“看看你捐了什么书?”

  于是,在打开红本本的同时,也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此人名家解,武冈城里人。武冈人土话将“解”念为“改”,与“狗”谐音。“家解”听起来就像是“家狗”,不是“野狗”啦,真搞笑。

  家解管书却不爱书,爱鱼。钓鱼几十年,一根钓竿使得出神入化,一钓必获鱼几十上百斤,鱼利比工资丰厚。

  家解钓技十分了得,不仅在高手林立的武冈钓鱼界独占鳌头,而且是湘西南五县公认的“鱼大师”。他收徒十几人,并研发五种饵料配方,获得专利,在怀化市开厂生产独家鱼饵。其中一种“黄色风暴”饵料,市场上属于爆款,卖得很火。

  家解闪着狡黠的目光,轻声说:“我自研的饵料,就是鱼的听话水,鱼像女人一样,需要调教。我的饵料刺激鱼的神经,鱼吃了就会乖乖地上钩。”又说,“当然,钓鱼须知水、知温、知风、知天文地理人时,这些都蛮重要。到一个钓鱼的地方,一是闻水,水酸就不能加酸,水不腥就得加腥。我的饵料有三款腥香味:奶香味、果酸阿诗玛奶茶味和鸡蛋黄香味。要根据特殊的环境地理加不同的饵料。另外,打散泡窝子、漂甩的速度以及下钓的位置,也蛮重要。漂甩的速度要快,漂子上的铅要重,下钓的位置,最好是顺风而不是逆风……”

  他说,一七年,他拿过广西柳州地区钓鱼大赛的冠军,奖金四万元。

  “那一年,老子真是撞上了狗屎运,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得巧。”家解得意道,“六月间,我带着老婆去桂林旅游。在桂林一家宾馆大堂柜台上,偶尔看到一张柳州钓鱼大赛广告,离开赛只有两天时间了,我赶紧网上报名、交付四百元参赛费,并连夜打车前往柳州。

  “大赛设在柳州南郊一家渔场里,有一百多人参赛,天南地北,什么地方的钓手都有。头天晚上,鱼老板就把鱼池里的鱼喂得饱饱的,想让鱼吃食,已经很困难。

  “比赛连钓两天四场鱼,头天是以尾数取胜。真是天助我也,抽签抽到左大边……”

  “什么叫左大边?”我不解地问。

  “左大边就是鱼池的左角上,行内叫左大边。”家解解释说,“因为池子中段坐满了参赛人员,他们一打窝子,鱼就往池两边跑。这时候,坐在左右两边的人最有利,容易钓到鱼。所以左右两边最末端,叫左大边和右大边。

  “人强不如家伙强。我拿出三米六长的碳纤维进口竿子试钓。这竿子平时舍不得用,只有参赛上大场面时才用。一根竿子就是五千八百多银子呢!我又准备了三款自配的饵料。先捧一捧池水凑到鼻子边闻闻,发现水发酸,不能加酸了;又感觉水中少腥气,就需要在饵料中加点腥味。我先试投果酸阿诗玛奶茶味饵料,连打五竿散泡,再下粗饵,没有动静。我赶紧换料,换成带麝香米的奶香味型饵料。将这种饵一抛下去,我个娘呀,那鱼排起长长的队伍涌了过来,鱼多得打堆成坨,好比是茅厕里的蛆一样,起了篙篙(密集的意思),黑压压一大片。

  “我放竿比他们不同,他们是一竿一钩,我是一竿双钩。两米深的漂,线长漂重,甩漂超快,饵一下水就被鱼抢食。无论是底层的鱼、中层和浅层的鱼,都跑出来争食。我的双钩一出水,就是成双成对的两尾“浪里白条”,两鱼如同紧紧相傍、扭着身子的殉情者。那银子样的鱼肚白,从水面喷薄而出两道闪电般的弧线,在空中划来划去,那样优美而悲壮,快把大伙的眼睛都炫花啦!

  “我明白这散泡饵料选对了,鱼们最爱吃,一池鱼全都跑到我这边来美餐了呢。其他参赛钓手的地盘上,都在唱‘空城计‘,根本钓不到鱼。大伙干脆扔下钓竿,一齐跑到我这边来,瞪眼围观我这难得一见的魔法双钓现场。我鱼篓里装满了巴掌大小鲫鱼鲤鱼的同时,他们眼睛里装满了惊奇与嫉妒。”

  “你猜我那天钓了多少鱼?”家解笑傲江湖地自问自答,“上午九十分钟,我连续作钓,钓上来二百三十八尾,全是比手掌还大一些的大板鲫。

  “下午我又抽到了右大边,九十分钟,钓上来二百四十一尾,一举夺得全场尾数第一名。”

  “第二天赛场改在混养鱼池。以钓鱼重量取胜。我那天钓了七十三斤鱼。重量级比赛,我也是拔得头筹。”

  家解的眼睛亮得像点起了俩灯泡:“我轻松获得钓鱼大赛的冠军金主,四万元奖金交税后,到手三万六。请大赛主办方的老板们下馆子,搓了一顿大餐,花了五千多,净得三万挂零。”

  我羡慕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还有呢,好事成双。”家解沾沾自喜道,“回到武冈没几天,我又转战怀化,参加怀化一个钓鱼小赛,又夺得大赛冠军,得金六千块。”

  家解还说,前几年,他还举办了一次全鱼宴,邀请亲朋好友参加。

  “全鱼宴,是不是熘全鱼之类的宴席?”我问。

  “不是,”家解说,“全鱼宴,就是鱼专宴,所有主要食材,都是我亲手钓到的各种鲜鱼烹调加工而成,没有其他。

  “为了开全鱼宴,我筹备了半来个月、走遍好几个县呢!”家解说,“先钓团鱼。在杨柳乡清江水库,我一次放下去一百副钩子,钓上来十五个团鱼,大的四斤八两,小的也有两斤多。

  “然后钓马口鱼。马口鱼是野生河鱼,肉质特别鲜美。在城步的宗溪水库,我一上午钓到二十多斤马口鱼。

  “再钓泥鳅、黄鳝,用蚯蚓钓。又钓黄刺骨鱼(黄颡鱼,一种刺少肉鲜的野生河鱼),另外还钓了草鱼、鲤鱼、鲢鱼以及花纹蛮漂亮的金鳜。一共一百多斤鱼。金鳜蛮贵的,市面上一斤卖到一百六十元。

  “这些鱼我一车拉到酒店,请大厨帮我加工。我数一百元一桌的加工费。一共待了六桌客。那全鱼宴席上的菜真是花样百出:剁椒鱼头、鱼香肉丝、回锅鱼、粉蒸鱼、蒸团鱼、湘西片片鱼、虎皮全鱼、葱爆鳝丝、水煮黄刺骨、泥鳅拱豆腐、鸳鸯鱼火锅……百变不离其鱼,客人们吃得十分满意呢。”

  家解说:“钓鱼除要有耐性,更要有悟性,其中的学问也是蛮高的,脑瓜子不开窍不行。同一个地方下钓,鱼打摆子不进食。你就要琢磨为什么?要改变策略,对症下饵。当然,钓鱼工夫是靠颖悟和磨炼出来的,非一朝一夕之功。”说着,他将右手伸过来,让我看。

  家解的右手虎口和掌心上,堆起了一层厚厚的老皮,像人工蒙上去似的,硬得发黑发紫。我知道,这是他摸钓竿摸出来的老茧,多少个日月堆积厮磨,才磨出这么有厚度的老茧啊。

  “在新宁麻岭水库,”家解继续说道,“武冈去了一个钓鱼团队,一百多人下钓,却钓不到鱼。我上去,在一个湾里钓到四十多斤大板鲫。大家眼红得要死呢!

  “还有一次,在怀化的金龙渔场,鱼老板是刘圆圆,场里养了两千斤鱼,我交三百元钱的钓鱼费,六个小时钓上来二百三十斤鱼,刘老板亏得脸拉长成了烂苦瓜。二百三十斤全是裸鲤,我的一个徒弟也钓了一百多斤。”

  “九月二十九号,”家解说,“祁东一个新渔场开张,鱼老板邀请我去做现场嘉宾。为他的水产做宣传广告。”

  明年六月,家解就要退休了。他退休后的心愿是,换一辆好车,沿着资江,走更远的地方,去钓更多更好的河鱼。同时,结交更多更好的钓友。

  他微信上的个性留言也是:走五湖四海,结天下钓友。

  “你爱吃鱼吗?”家解问我。

  我故意说:“不爱吃鱼,一个月难吃一两回鱼。”其实,写东西的人,哪个不好鱼这一口呢?我对家解说不爱鱼,其实是早就明了他的意思,他想跟我走得更近。然而,第六感觉不断地提示我,要远离他。

  “唉呀,你要是爱吃鱼就好,坐我的车去外地钓鱼耍,我还会送鱼给你尝河鲜。”家解认真地说。

  而我面对这样一个双手沾满鱼血、欠下鱼命无数条的老辣杀手,心里在想:孔子不言怪力乱神,佛家不杀生,讲求业因果报,六道轮回,家解却如此疯狂地滥杀无辜,杀鱼如麻,他难道不怕因果报应,不怕鱼类报复吗?有多少鱼惨死在他的钓竿之下。如果世上有灵魂存在、而且万物皆有灵的话,鱼的冤魂恐怕是左三圈、右三圈、前前后后、密密麻麻地围绕在他身旁,向他发出凄惨的哀号,发誓要让他血债血还,叫他生不如死,或者叫他随时暴毙凶卒,死得难看!

  此刻,眼看着我们的“鱼大师”一脸春风得意之色,全然不相信这事。而我则信,多行不义必自毙,咱们骑驴看戏本——走着瞧吧!

  中午时分,家解请我吃工作餐,说:“你看,我的餐票还有这么多,吃不完,你帮我吃点。”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塑料票证出来,朝我晃着。

  我没答应他,感觉一秒钟也不能在这里待了,离家解越远越好。我起身要走,他脸色一变,说:“你不吃,我就生气了。”

  我冲他笑了笑,也不回言,便默默地离开了阅览室。我边走边在心里说:生气就生气吧,我跟你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无法掺和到一起来的。

  三

  晚上,我在微信上与玉林语音开聊,寒暄一会后,就顺便提起家解这个人。

  “你知道吗?家解是龙的初恋。”我说。

  玉林发一个掩笑表情:“家解这人我早就认识,他跟龙确实好过一阵子,但说不上他是龙的初恋,两人没有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虽然家解去当兵时,龙还为他哭过。那只是好友走开,一时舍不得而掉眼泪。”停了停,又说,“告诉你,家解这人不好惹,你不吃他的饭是对的。这种人今后你尽量少跟他打交道。”

  “为什么?”我惊诧地诘问玉林。

  “为什么?家解这人很复杂,一时说不好。”玉林说,“你别看他现在是图书管理员,工作文雅单调清闲,其实他的生活经历五花八门,什么都干过,可以说是洞庭湖上的老麻雀了,什么世面、场面他都见过,实打实的江湖中人。他当过兵、摆过地摊,开过录相厅、五金店,还开过餐馆、炒过地皮。九三年武冈第一代摩哥八人中,就有他一个。八个摩哥,其中四个被人杀死,他也受伤。有两个伢子在汽车东站口子上,上了家解的摩托车,说要去新宁。车子开到司马冲乡,两个伢子就从后面各敲家解头上一铁棒,想抢走他一万多元的日产铃木摩托。所幸的是家解戴着头盔,要不然早被铁棒打死了。当时三人一齐从车上翻滚下来。家解与他俩展开搏斗,打倒一个,一个跑了。他自己左手、背上各挨一刀。现在他左手前臂和背身上,都残留一道好长的伤疤。

  “0五年家解开始炒股,一次投入二十万,赚了一百多万。0七年遇上金融大风暴,他与十三人合资炒股,亏了一百三十万。后来用房子抵押贷款搞房地产,把债款还上。再后来,又开饭店好几年。龙在外贸局楼上开的饭店,还是家解的铺面转手打过她的,家解是和另外两人合伙开的,开不下去了。龙和老公当接盘侠。

  “这人还很横、很霸道。殴打上级领导,是他的家常便饭。在领导面前,一言不合,就挥动老拳扑上去,不用说面对普通老百姓了。

  “他到现在还夸海口,说龙喜欢他,他是不想去找她,要找她上床,是烂容易的事。龙是愿意和他上床的。还说,有一次龙在路上走,家解开着小车上来,朝她按喇叭。龙赶紧让路。家解从车里走出来,龙睁大眼珠子羡慕地盯着他,说,‘啊呀,几年不见,车子也买起了。'又说,龙当场把她的住址告诉他,要他去家里玩。”

  我模棱两可地说:“家解这么牛逼,龙怕是会跟他上床?”

  玉林笑了笑,说:“吹吧,牛皮吹破,龙也不可能跟他上床的。

  “知道吗?家解结了六次婚,”玉林说,“其中一个新宁女子,比他小十八岁,因爱打牌欠上高利贷,被家解休掉。他还找了一个女护士结婚。只因与同事吃了几次夜宵,最爱吃醋的家解,就用刀子架在这个男同事脖子上,逼着他限时与自己的老婆离婚,再娶家解的这个护士老婆。”

  “啊,这么凶横!”我惊叹道。

  “他自己花心大萝卜一个,私生活一窠糊的。”玉林说。

  “真的?”我好奇地问,又说,“但他口口声声地对我说,女朋友确实是多,但都是跟他出去钓鱼玩儿的,没有跟她们开过房。甚至还有女友埋怨家解是马大哈一个呢。”

  “哈哈!”玉林鄙夷地笑了起来,“家解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他要是柳下惠,那西门庆也正经成唐僧了!告诉你,家解不开房,是为了省钱,也避免被公安查房。他跟女人一般在车里搞车震,也会在钓鱼的河边、水库边玩女人。”

  “啊,这样啊!”我说,“我在阅览室看到一个年轻女子进来找他,他说是他亲戚,亲侄女,她孩子在富田小学读书,她去接孩子,顺道来阅览室看他一下,说说话。”

  “听他胡诌什么!”玉林反驳道,又问,“那个经常跑阅览室的,是不是两个奶婆翘起蛮高,屁股蛮宽的那个女人?”

  “是的,胸大屁股大。”

  “我清楚,这个年轻女人是家解的邻居。她男人在深圳打工,她又没有工作,带着一个上小学的孩子,寂寞了就来找家解。表面上,女子只找家解说说话,其实背地里,不知两人暗渡陈仓多少次了!”

  “家解劝我学会开车,说,我会开车了,他会介绍一些人与我认识。”我说。

  “你怎么回答他?”玉林问。

  “我反问他,干嘛要学开车?”

  “你懂家解劝你学开车的意思吗?”

  “他的意思我懂,就是多个开车的伴。”

  “哈哈,你懂个屁!”玉林笑骂道,“他是拉你入伙。你会开车了,他拉一些女人跟你一起快活。”

  “真的,还有这艳福?”

  “这不是艳福,”玉林说,“是腐蚀你,让你堕落,上了贼船后下不来。到那时,你别想写东西,一心只钻在女人那里,像《水浒传》里讲的溜骨髓,也就是现在科学家所说的耗损脑脊液那样,不仅一事无成,而且身体亏空,折寿伤身。”

  “玉林,你什么时候立地成佛了?”又惊讶道,“什么,男女做爱是耗损脑脊液?”

  “是的。”玉林解释说,“最近科学家通过分析研究做爱时的男女人脑,结合历史上许多纵欲案例,得出这一结论。爱爱时分泌的体液,其实就是脑脊液。纵欲使人智力降低是有科学根据的。武冈人喜欢讲嬲哈心,就是这个道理,男女爱爱多了,脑脊液大量挥霍出去之后,人就容易变傻。欧洲历史上,强悍的西罗马帝国一夜崩溃,就是因为纵欲,造成人口质量下降,加之传染病与瘟疫大流行而彻底灭亡。”

  “这方面,你还真有学问了呢!”我夸说道。

  “我也是近来才看了一些资料,加上我的身体状况,通过反省自己,终于清醒,不能再去找什么女人了。”玉林说。

  “你的身体怎么了?”

  “我留意过,只要跟云霞或者凤开过房,我的身体就会差很多,老是记不住东西,注意力不集中,反应迟钝,腰鼓和背身也会酸痛酸痛。最近,我开始耳鸣,头有时会晕一好阵子。只有歇一下,才会缓过劲来。”玉林幽幽地说。武冈人喜欢将腰子说成腰鼓。

  我说:“你不是好久没有跟云霞和凤接触了吧。”

  玉林说:“和凤快两年没有开过 房,和云霞也一年没有见过面了。不过,据说,婚外性爱对身体的损害是永久、不可逆的。”

  “哇,有这么夸张吗。”

  “我要感谢今年疫情这个反面教员,让我冷静下来想了一些问题,人也清醒了许多。”玉林说。

  “听家解说,龙的哥哥宝坨早死了!”我突然想到。

  “宝坨一五年就死啦!得急性胰腺炎死的。”玉林说,“宝坨这家伙,下岗后去广州打工十几年。在外头喝酒抽烟吃夜宵,不注意身体。一四年回武冈就在武冈人民医院做了胰腺炎手术,医生反复叮嘱他,绝对不能喝酒抽烟,他照喝照抽不误,结果一发病就去见阎王。”

  “唉,龙家是怎么搞的,尽死男人,她父亲六十多岁就过世,母亲改嫁后,男人也死了。她老公也死了。”我伤感地叹道。

  “龙的后爸,几高几大的人,湘运公司篮球队主力。没想到跟她妈才结婚几年,就走了。”玉林说。

  “可能是龙家命里发女不发男吧。”

  “不一定,”玉林说,“唉,人啊,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命不带来,强求不得的。”又说,“龙美女的命也不好,老公生前三天两头找她吵架,结婚七八年也没有怀上孩子。大女儿还是抱养人家的。养女到家后,她又突然怀上了。所以,她只跟儿子亲,和女儿关系不太好。”

  我恍然说:“听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一四年我第一次见到龙的女儿时,就是在外贸局门口,我都怀疑那个瘦得有点干瘪的女孩,是她的女儿,一点也不相像。”

  “本来就不是她所生的嘛,怎么像得起来呢?”

  “她儿子还在长沙吗?”我问。

  “在长沙,不搞影视了,在长沙欧莱雅化妆品分公司上班,一月万多元收入。”说着,玉林突然笑了起来,“哈哈,我跟龙开玩笑,说你儿子长得那么帅气,一看就是个吃软饭的主。果不其然,工作也是在赚女人的脂粉钱。”

  “你说这话,龙不生气吗,她怎么反驳你?”

  “龙啐我,说我才是吃软饭的男人。”

  “哈哈,自取其辱。”

  玉林忽然长叹一口气:“唉呀,估计我这一辈子的女人缘已经全部耗尽,气数已尽,是时候收收心了。”

  “是吗?你是不是要戒色戒女人,去当和尚师傅了?”

  “那倒没有。只是感觉自己,在慢慢地与女人疏远起来,变得越来越孤独了。”玉林说。

  “可能是受疫情影响吧,才导致这样吧。”我说,又问他,“她儿子成家没有?”

  “没有,连个女朋友也没有。”玉林停了停,又说,“儿子一旦成家,龙肯定会去长沙安家,帮儿子带人,那就辛苦多了。目前,是龙最好过的时候,跟闺蜜们游山玩水的同时,周一去原武冈师范那里练习小提琴,周三学大阮,周五与武冈音乐家协会乐队合乐演奏……”

  “她学大阮了?”我吃惊道,“大阮是民乐中的低音弹拨乐器,右手举起来按弦,举久了手会很酸、很累人的。”

  “龙最近还当起了微商,在群里直播带货呢!”玉林说。

  我说:“是的,龙要拉我加入她建的微商群,我放弃了。她在抖音里,先是关注我的,我没有回注她,结果她取消对我的关注,还在朋友圈里,对我不显示商品信息图片。”

  玉林笑了起来,说:“人家关注你,你也得礼貌地回注一下人家嘛。你不关注,惹她生气,当然会取消对你的关注。莫讲起,龙一直很看重你这个作家大哥,你也是她学琴的指路人呢。”

  我尴尬地回道:“我是最近才在手机上安装了抖音,一点开她的空间,发现龙抖起来,还是很有粉丝群的。”

  玉林说:“女人嘛,喜欢秀美的多。再说,打麻将要四个人,斗地主要三个人,谈情说爱要两个人,只有玩抖音,一个人可以自摸,可以自娱自乐地疯玩。哈哈!你看抖音里,满世界都是搔首弄姿对口型、嗲声嗲气唱《月亮你别再柔情似水》、《泪蛋蛋掉在酒杯杯里》、《可可托海的牧羊人》的花花女人。”

  “你加入龙的微商群了吗?”

  “我加入了。”玉林回道,“龙说,做微商边玩边赚钱,两三天就赚了七百多,还是蛮有意思的。”

  “她现在只对做徽商有意思,对你怕是没有什么意思了。”

  玉林哑然沉默起来。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在宣风楼下与龙相遇。

  那天我与妻一前一后地行进在细雨里。龙撑伞一个人从城门洞子那头,一路走了过来。长长亮亮的雨丝垂挂在她的伞上。雨是诗的意境,是情的匝道,我一眼瞥见,伞下有一朵灿然的微笑绽放开来。

  “刘哥你好!你们好久回来的?”龙高兴地与我打招呼。

  一阵寒暄过后,龙拨身而过。

  妻一脸茫然地问我:“她是谁,你怎么认得她的?”

  “她是砚池塘对门谢家小凤的同学龙,猪厂街上住的,从小就认识。她是看见我拉小提琴,才学琴的。”

  “哦,听你说起过她。”妻说。

  “三年前,老娘走后,龙问我刘母还在吗?我说才走了。龙怪我没有告诉她,少了我的礼,迭声说对不起。”

  “龙不是还有老娘吗?你告诉她,她即使送了我们的礼,也还是要还的。”妻说。

  “那当然,说明龙还是讲义气的人。”我说,停了停,又说,“龙的老公,是武冈制药厂的鄢,你应该认得。鄢和制药厂开车的黄冲,来过邵阳我们单位,他和黄冲,还在我们那里住了一晚呢。”

  “哦,是他呀,鄢不是早就死了么?”

  “唉,是的,都走了六年啦!”

  “那龙一直没有嫁人吗?”

  “没有。”

  到家后,跟小弟说起龙。

  “哦,转去一个星期,我到外贸局家属区修过电,看见过龙。她站在楼道里,穿条长裙子,人真是一点也不出老。”在电力公司抢修班负责的弟弟这样说。

  四

  一周后,我与玉林在一家茶馆里见面了。

  玉林比一年多以前我见到他的样子老多了,脸上身上,再也寻找不出当年英俊潇洒的影子。眼角织起的鱼尾皱纹里,似乎塞满密密的愁闷,蹙眉不展,神情忧郁,话语也不像以前那样响快而利索。

  我顾左右而言它,以让玉林心情好起来:“小城就是好,走到哪里也不用戴口罩,自由多了。”

  玉林迟疑了一下,微笑地说:“那……是的,你要是戴上口罩,走在街上,人家反而会把你当成怪物看,还会对你小声嘀咕:‘哼,真是个洋胖,戴什么戴?‘”

  武冈人说你“洋胖”,是责怪你不合时宜、格格不入的意思。

  “玉林,”我问道,“凤真的不跟你见面了吗?”

  “嗯,快两年没见到她了。”玉林幽幽地说,“上个月,从小暗恋凤的珍惜,从深圳回到武冈接老客,喊凤出来唱歌,她也不肯出来。”

  接老客,是武冈人在七月半中元节期间祭祖、告慰亡灵的传统习俗。

  “珍惜不是腿部生病,不能行走吗?”

  “他在长沙湘雅医院花了七八万,把腿治好了。”

  又叹道,“唉,凤不是以前的凤了。”

  “此话怎讲?”

  “凤跟太阳同居,被他管得死死的,想出来见人,也不脱身不开。再说,她自己也死了这个心啦。”玉林说,“珍惜在武冈待了快两个月,也捞不到一次机会跟凤开房,离开武冈时,他生气不理凤。而凤认为珍惜在武冈别有女人。”

  “珍惜真有女人了?”我问。

  “凤告诉我,珍惜家开修房子的时候,就开始跟卖建材、家电的女人勾起,一直没有脱钩。一个是住在北站的,一个是新建材城开店卖窗帘的。”

  一次,珍惜点开凤的视频,却一直不说话。凤问他,怎么搞的,开视频又不肯动嘴巴,手写字太慢了。珍惜写字告诉凤,说回到武冈后,就上火了,舌头红肿得厉害,才喷了药,要两小时后才能开口说话。

  凤就笑他鬼话联篇“怕是跟窗帘婆、北站婆亲得舌头发肿,还说是上火。”

  珍惜说“亲嘴,只亲舌尖尖,哪有亲舌蔸蔸的,我是舌根红肿。”

  还有一次,珍惜请凤去乐巢唱歌。歌厅小包间里,有两个凤不认识的女人。珍惜介绍说:“高的是窗帘老板娘,矮的是北站住的。”这两个女人,都比凤年轻几岁。

  凤那天刚去了超市买了一件夏装,提着袋子进包间。那个高的窗帘婆,竟然责问珍惜:“是不是这个凤,特地来送你衣服了?”直到凤打开袋子,让窗帘婆过眼,发现是女装,窗帘婆才不说什么了。

  唱完歌,凤搭窗帘婆的摩托车回家,窗帘婆却迟迟不肯走,娇声说:“我的哥还没有来呢!”

  听完玉林的叙说,我回道:“凤是怀疑珍惜对她不忠,所以才不肯见他。而你呢,凤不会怀疑你和云霞吧?”

  玉林说:“凤早就知道我跟云霞不往来了。”

  “那她为什么还是不肯见你呢?”

  “主要是凤选择了太阳,把我和珍惜从心上抹掉了。”玉林说,“我是这样理解的,凤与太阳和好后,认为已经找到了晚年的性福,不需要我和珍惜掺和。她不想因为我和珍惜而干扰她的幸福,她抱住太阳这个西瓜,觉得丢了我和珍惜这两粒芝麻,是完全值得的。”

  “哦,凤倒是很会替自己着想的。”我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我替玉林当前的处境深深惋惜:难道他与凤六年的情感,就这样断了吗?而且这种断,似乎断得毫无理由,不是因为两人感情不和、情感破裂而断,而仅仅是因为凤有同居男人,两人六年的牵手,就被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轻而易举地击溃了。这似乎完全说不过去啊。

  玉林说:“凤在等。”

  “等什么?”

  “等珍惜的老婆不在人世了,她就与太阳分手,嫁给珍惜。”

  “以为凤是在等你呢!原来是在等珍惜,既然那样,还是轮不到你啊!”我说。

  唉,玉林夹在凤与珍惜以及太阳三个人的中间,什么都不是。想一想这,我感觉玉林真可怜。

  “凤说,珍惜比太阳开通多,会给我更多的自由,那时候,凤跟我就可以偷偷来往了,不像现在的太阳,对凤实行全封闭式的‘军管‘。”玉林说。

  “唉,即使珍惜接管了凤,那也很难说她就自由了啊。”我长叹一口气。

  “我打算与凤一刀两断。”玉林决绝地说,“前几天,凤问我在哪里,我没有搭理她。今天早上,她又给我发一个眼泪双流的表情,我也不理她。就这样,既不踢她出微信,也不理睬凤。”

  “凤要是打电话给你呢?”

  “我也不接她的电话。”

  “那你真能忍心做得出来?”

  “不能忍心、也要忍心了!”玉林吐字如钉地说。

  我清楚,玉林与凤的关系,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两人之间的情感,没有活活的源泉滋养,已经完全枯竭,与其视若路人,两不搭界,还不如干脆决裂。大路向天,各走一边。对,此时此刻,是玉林痛定思痛、做出何去何从的抉择了。

  “我从今年春节起,就不给凤发红包了。”玉林说。

  “凤怪你小气吗?”

  “她说了,一年到头,没看见我一个红包,哪怕发五十二块钱也好。还说,这次珍惜看到她父亲住院,又给她发来一百六十元的红包,说这算是他给老人家表示一点心意。凤以为用珍惜的出手大方,激起我舍得给她钱。我听了,不以为然。觉得对得起她。不是没给过,前前后后给了她几千元。而我老娘住院、瘫痪在床、直到去世,凤给过任何点表示没有?老娘走时,一般的武冈好友都说要来送花圈。而凤半个字也没有提。”玉林郁郁地说。

  “原来,凤是只愿人家施与给她,不肯自己付出的人?”我说。

  “嗯,她是这种人。”玉林说。

  “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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